小狗邮递员

summary：史蒂夫决定伪装成一无所知的自己

接复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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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
 

史蒂夫努力把那种奇异的苦涩吞了下去。

他不断告诉自己：不能去质问巴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话，因为就像山姆所说的那样，无伤大雅的隐瞒并不是什么过错，他不是巴基的监护人，巴基是独立且自由的；他也不能抱怨巴基明知今天是他的生日，却还去和恋人约会。毕竟他自己说过了，他不想过生日，也不准备庆祝，就把今天当成普通的一天就好。是的，巴基当然可以在任何普通的一天陪伴在恋人身边。

他只是……有点茫然，不知道该如何要面对一个主动和他拉开距离的巴基。

他想到自己当年的选择。他离开巴基不过几秒钟，再次出现时却是一副年老陌生的姿态，那时候的巴基也是这样的感受吗？他会茫然吗？会苦涩到不敢去面对，只能看着天花板墙壁发呆，独自伤神吗？

那么如果他给予巴基足够的温柔与耐心，巴基会重新站到他身旁吗？

 

“史蒂夫？”巴基的声音在史蒂夫的背后响起。

史蒂夫转过身看向他。想来他的出现绝对出乎巴基意料，后者的外套脱到一半就僵住了，慌乱之下，只知道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
而史蒂夫像是一名正在侦察敌方弱点的士兵一样，一遍遍扫视着巴基的全身上下。最终，他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红润的嘴唇上。

半晌，他突然笑了。

“我刚才看到你们了，很甜蜜。”史蒂夫强迫自己尽量以温和轻快地口吻说道，“怎么不请他上来坐坐？”

“有点晚了。”巴基轻声说道。

他把衣服拉链又重新拉了上去，像是彻底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准备脱掉外套。

他这次终于不再否认了。史蒂夫沉默地想。

“史蒂夫，如果没什么事，我就先回……”

“你可以把他介绍给我认识。你觉得呢？”史蒂夫打断巴基的话。但他几乎下一秒就后悔了。他恨自己这张胡乱说个不停的嘴，他一定是老了，所以会像是其他普通的老人一样，烦人地絮絮叨叨，说些完全不过脑子的话。他为什么要主动提出这种狗屁建议？他根本不想认识巴基的男朋友，如果巴基同意了，巴基拉着那个人的手走到他面前，介绍给他，说着让他们做个朋友类似的客气话……不、不行！

他完全不想和那个人友好相处！
巴基该有一个家，相爱的妻子、留着他的血的孩子……而这些东西一个男人根本给不了。

史蒂夫甚至对这样的事实有点绝望了——就在他们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，在那么重要的时刻，史蒂夫竟然毫不知情，他根本无法保证巴基在未来不会因此受到伤害。

 

史蒂夫咬着牙，又重复了一遍：“你应该把他介绍给我。”

“……我还没有准备好。”

“你没有准备好把他介绍给我，却准备好和他相伴一生了吗？！”

巴基低下头，轻轻地笑了，他向来是不惧史蒂夫的冷脸的。即使现在史蒂夫仿佛小孩子一样发着脾气，强硬又任性，他的笑容依然十分温柔，眼睛弯弯的，嘴角勾起，脸部线条柔和可爱。

“我这一生太长了，”他冲着史蒂夫眨眼睛，“谁知道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？”

是了，巴基的一生还很长很长。

可是史蒂夫同样漫长的一生却已经到了结尾。

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巴基了。

“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。”他说。

巴基走上前拥住了他，力道很轻，仿佛随时可以抽身离开。“谢谢你，兄弟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史蒂夫闷闷地回答他。

“还有，生日快乐。我是真有点事，不是故意消失一天的。”

“我差点以为你就是故意的了。”

“Punk.”

“Jerk.”

史蒂夫蹭了蹭巴基的头发，深吸一口气，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回抱住对方。

他几乎要把巴基整个人都裹在怀里了。

 

在这之后，虽然巴基不再拿工作忙碌当作原因搪塞史蒂夫，但他也跟挣脱了缰绳似的野马，外出约会过夜更加明目张胆。

史蒂夫对巴基的关心爱护向来是让朋友们啧啧称奇的，而巴基的恋人对巴基的紧张程度有过之无不及，史蒂夫还没有和那个人打过交道，就已经见识到了对方是如何粘人。巴基与恋人的关系越甜蜜，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史蒂夫原本拥有巴基的时间被一再压缩。往往他们两个在一起还没呆一会儿，对方的电话便会急匆匆的杀过来。

巴基的所有空闲时间几乎都被那个男人霸占了。

史蒂夫逼迫自己不要在意。他成功了。一次次的，他佯作无所谓的模样让巴基去过自己的生活，他搬出自己想要一个人去佩姬墓前和她说话的理由，让巴基得以一次又一次的安心离去。到后来，史蒂夫已经不必再说明理由，每当工作结束，只剩下他们两个时，巴基便会默契地对他一笑，然后离开。

史蒂夫便在屋内一坐就坐一天。

他最开始常常发呆，会不住地回想他们之间的过往，少年期的关照，军队中的陪伴，现代再相遇时的那一瞥，还有在瓦坎达的时光。他想起他们之前的聊天，巴基说“我当时不该把你一个人留那儿的”，他那时想了好久都没想起巴基在说什么。现在，他终于记起了那个河边，他真后悔自己当初给了巴基最烂的一个回应，如果他能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，也许他不会说得多好听，也可能他会肉麻兮兮逗得巴基发笑，可他至少不会再一脸疑惑地反问巴基“哪里”。

然而，巴基已经很少再陪在他身边，听他说这些往事了。

于是到了最后，他干脆翻出自己和巴基的老旧照片，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耐其烦地翻阅着。他甚至重新拿起画笔，一边在素描本上勾勒出巴基脸庞的线条、描绘出他明亮的眼睛，一边对着纸上的那个人兴致勃勃地聊着他这几十年来经历的趣事。

他不觉得委屈，也没什么不满。至少这个巴基不会被一通电话叫走，也不会因为他简单的几句话就放心离开。

史蒂夫觉得，这样的日子也不算差。

 

倒是山姆来看望他的时间越来越长，最后干脆住在了客房，非说要照顾他。

巴基则是不好意思地告诉他，说自己要搬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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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，我写到最后好丧啊

这是什么可怜的空巢老人盾啊，良心不安ing